杨妧点头应声好,对身后正房院的小丫头道:“麻烦你去霜醉居找绿荷或者青菱带六姑娘荡秋千,我先去瑞萱堂。”
小丫头提着裙子飞快走了,杨妧牵着杨婵边走边问道:“老夫人是累着了?”
红枣轻叹,“虽然这几天人来人往不得清闲,老夫人精神还好……昨天晚上跟世子爷发过火,今早起来就蔫蔫的。”
杨妧隐约猜到几分,眼见青菱和绿荷急急往这边走,低声嘱咐杨婵两句,跟红枣一道去了瑞萱堂。
秦老夫人神情委顿地靠在大迎枕上,眼底带着些青紫,看起来就是没睡好的样子。
杨妧先拜了年,笑问道:“姨祖母可给我准备了压岁钱?”
秦老夫人从炕桌抽屉掏出只荷包,“里头一对金牛给哥儿,一对玉兔给六丫头,剩下是些金豆子,你拿着玩儿。”
“谢谢姨祖母,”杨妧接着手里,声音欢快地说:“我就猜到不会白来……收了您的压岁钱,我给您捶捶腿吧。”
拿起旁边的美人锤轻轻敲着秦老夫人大腿。
秦老夫人低声道:“四丫头,昕哥儿正月十六要去西北,我实在放不下心。你帮我劝劝他,别去了。这个季节,路上不太平。”
果然是因为这事儿。
杨妧道:“庄嬷嬷说过先国公爷和先世子都是为国捐躯战死沙场,姨祖母哭得喘不过气,可八年后,您仍是把表叔送到宣府……那会儿表叔跟表哥差不多大吧?”
“差一个月满十八。”秦老夫人眼圈微红,“那年东平侯险些没命,死里逃生跑回来说宣府二十多万人等着楚家人。四丫头,当年我年轻,不满四十岁,如今都五十六了,半截身子入土了,见不得儿孙离家。”
“那您希望表哥被困在家里,跟从前一样斗鸡走犬?”杨妧轻声说,“进京前听说表哥最爱惹是生非寻衅滋事,我当时还存着警戒的心,熟悉之后才知道表哥只是闲得没事干,空有一身本事,哪儿都不能去,不招惹点事情,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