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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想到杨妧拿着鸡毛掸子帮他掸土,心里的欢喜就收不住。

他只见过母亲给父亲掸土。

还是他七八岁的时候,也是个秋天,父亲肩头落了片柳叶,母亲把枯叶摘掉,就势掸了几下。

父亲回身捉住母亲的手,母亲羞红着脸飞快松开。

那会儿本来祖母是有些生气母亲的,可看到这一幕就不生气了,反而乐呵呵地对庄嬷嬷说:“让厨房里炖鸡汤,没准儿家里要添丁。”

记忆里,父亲跟母亲从未吵过架,也正因此,祖母虽然对母亲多有不满,却一直忍让着,直到今年花会,才真正发作。

假如他跟杨妧成亲,必定也不吵架,他会收敛脾气宠着她,娇惯着她……早点儿添丁。

正在遐想,中裤突然就湿了一大片。

楚昕只好起来冲澡、换裤子,待到再睡下,已经快四更天了。

早上仍旧是卯初起床,可他半点都不困,匆匆到漆器铺子转一圈,又到二皇子跟前晃了晃,打马直奔四条胡同。

范家下人极其能干,刚过午时,便把里外各处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连窗棂也擦得纤尘不染。

楚昕负手站在院子当间,沉声道:“辛苦各位了,本应当叫桌席面宴请大家,只是家中着实不便,还请见谅!”

话语很谦和,可眉宇之间却有种无法掩饰的倨傲。

而且袍边挂着的竹报平安的玉佩水头极好,青碧润泽,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