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昕似乎笑得更加欢畅了,她瞧不见他的正面, 只能看到他身子微微前倾, 肩膀不停地耸动。
墨发用青色缎带高高束在脑后,发梢披在肩头随风肆意飘散, 几多潇洒几多不羁!
廖十四暗悔, 早知道就到明家的帐篷里了, 说不定还能跟楚昕说几句话。即便插不上话, 至少能多看他几眼。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 楚昕突然转过身, 脸上笑容倏忽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警惕与审视。
廖十四原想温柔大方地冲他笑笑, 可没等挤出个笑容,楚昕已经淡漠地移开视线, 复又转回去。
廖十四深吸口气,不敢再瞧,听钱老夫人正说先头演武的事情, 遂关切地问:“这个时候舞动弄枪,伤了人怎么办?”
钱老夫人道:“无妨,演武用的都是木刀木剑,箭矢也是去了箭头的,最多就是受点痛楚,伤不了人。”
“那就好,”廖十四赧然地笑,“我胆子小,最怕见血,以前屋里养的金鱼死了两条,我都哭个不停。”
这时,明家帐篷又传来嬉笑声。
钱老夫人看两眼,见顾常宝正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转头对秦老夫人道:“顾家老三也是出息了,前两天新舸在隆源行看见他,一把算盘打得飞快,账目上也清楚。”
秦老夫人道:“原本他也不是坏孩子,以前因为年纪小不懂事儿……难得凑一块儿,看这群孩子给高兴的。”
她完全不觉得楚昕他们凑在一起有什么不妥当。
光天化日,四周都是人,能做出什么逾矩的事?
秦老夫人相信自己的孙子和孙女,断不会说污七八糟的话,再者杨妧和余新梅也在,那两人素来沉稳懂事。
何况,大家心知肚明,菊花会就是适龄男女彼此相看的场合。
婆婆固然要相看将来的儿媳妇,可小两口也得看对眼才成,否则岂不成了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