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妧哑声道:“你帮我打盆水。”
青菱应着,出去吩咐了小丫鬟,再回来,杨妧已对着镜子把簪环还有赤金耳坠子卸了下来。
青菱抿抿唇,轻叹声,从衣柜里寻出件青碧色袄子,“姑娘穿这件吧。”
寿宴上,杨妧不可能穿素,这件袄子衣襟上绣着两朵粉红的月季花,不鲜亮,却也谈不上失礼。
少顷,小丫鬟端了铜盆来。
青菱伺候杨妧净过脸,将头发梳成个简单的纂儿,插支羊脂玉簪子,再戴朵南珠攒成的珠花。
仔细打量番,“眼睛有些红,好在是晚上,兴许看不出来。”
杨妧看眼镜子里的自己,眼泪又要往外涌,强忍住,“走吧。”
杨婵在院子里逗团团玩。
她穿浅粉色的小袄,玫瑰红的罗裙,两只髽鬏上绑着红绸带,喜庆得像是年画上的福娃娃。
杨妧赞一声“好看”,牵起她的手匆匆往外走。
临波小筑挂了十几盏红灯笼,还有两串五子连珠的宫灯,把门前平台照得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最上首,秦老夫人、张夫人、赵氏以及楚昕坐一桌,打横处另摆一桌给楚映和三位杨姑娘。
离得稍远,是下人们的两桌。
楚映和杨姮都到了,楚映穿鹅黄色袄子,杨姮则穿茜红色芙蓉花暗纹袄子,两人都是满头珠翠亮丽夺目。
楚映抱怨道:“怎么才来,就差你了?”
杨妧笑着解释,“本来要出门的,喝口茶把袄子洇湿了,怕耽误时间就匆匆忙忙换了这件。”
“哼,来迟了得罚酒三杯。”楚映撇嘴,“想喝什么自己挑。”
桌面上摆着一坛梨花白一坛桃花酿,坛口用红纸封着,写了“庆丰”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