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杨妧敛去笑容,温声跟他解释, “表哥想过没有,姨祖母为什么想谋这个职务?因为鸿胪寺清闲,而且出不了大错,即便传赞传错了,也不会是砍头掉脑袋的罪……表哥可知道,昨天在余阁老府上,姨祖母听说表哥跟顾三爷起了争执,脸都吓白了,两条腿软得险些走不动。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姨祖母担心表哥或者顾三爷出事,因为表哥行事素来没有轻重,让人没法放心……姨祖母怎么敢让这样的表哥去宣府呢?你自己莽撞听不得人劝也就罢了,可你会连累国公爷,连累边关将士!”
楚昕沉默着,俊脸一层一层晕上羞愧的红色,而眼眸却一层一层地染上沮丧的灰色。
他慢慢低下头,原本挺直的脊背也慢慢垮了下来。
杨妧心有不忍,默默叹口气,“眼下姨祖母肯定不会同意的,可再过两年,我肯定会帮表哥劝服姨祖母。两年后,表哥十八,建功立业也不迟。”
楚昕抬眸,狐疑地问:“你保证?”
杨妧重重点头,“不过,表哥得改掉做事不顾后果的毛病,而且这两年不能闲着,得领两件差事。姨祖母看到表哥稳重了,行事有法有度了,不用我劝也会同意。”
楚昕赌气道:“我不去鸿胪寺。”
杨妧莞尔,浅浅抿两口茶,语调轻松地问:“表哥可曾听说沈仲荣,太祖时候万晋国最富的富商?每到端午节,他们家都会在院子里搭上棚子,就是沿着围墙四周,用细纱整个儿围起来,夏天就不用怕蚊虫叮咬了。”
楚昕仰起头,看到被翠绿枝叶映衬着的石榴花,明媚而娇艳,再往上,是湛蓝的天空,有白云悠然飘过,广阔且高远。
而近处,两个丫头在廊前打络子,青菱拿只剪刀修剪墙脚的月季花,厢房里,欢快的乐曲声传来,一遍一遍,百听不厌似的。
这是个让人感到安闲放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