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去瑞萱堂请安时,楚昕从秦老夫人那里得知杨妧因为想家病倒了。
杨妧这次病来得急。
中午只觉得头有些沉,歇完晌觉开始起热,到下午脸颊已经烧得烫人。喝完药强了点儿,半夜再度烧起来,又是哭又是闹,胡话不断。
霜醉居伺候的丫鬟忙得鸡飞狗跳。
秦老夫人怕丫头们伺候不力,特地指了庄嬷嬷跟荔枝去帮忙。
好在平旦时分,杨妧终于退了热,沉沉睡去。
清早张夫人得知,劈手把刚炖好的燕窝盅摔了。
当值的丫鬟吓了一跳,忙跪在地上。
董嬷嬷叹口气,斥道:“怎么当的差,毛手毛脚的?还不快收拾了,让厨房另外炖一碗。”
丫鬟忙拿簸箕将碎瓷片和软糯的燕窝撮了出去。
张夫人攥着帕子摁眼窝,“嬷嬷,我怎么能不生气?那个犄角旮旯来的丫头片子都快爬到我头上了?我病了这些年,老夫人只打发人问一声,杨家姑娘生次病,把体己人都调派过去伺候。满府的下人都看在眼里,他们会怎么想?我堂堂一品诰命夫人,连乡下丫头都不如?”
董嬷嬷倒杯茶递给她,“夫人这么想可真是大错特错。杨姑娘远来是客,要是在咱府上有个好歹,还怎么跟人家长辈交代,老夫人这不是担着责任嘛?再者说,杨姑娘岁数小,院子里的丫鬟也没有经过事的,不等老夫人那边有动静,夫人倒应该先指派个老成的下人去压压阵。”
张夫人想一想,确实是这个理儿。
霜醉居里除了青菱和青荇原先是三等丫鬟外,其余都没近身伺候过。
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抓手抓脚。
董嬷嬷见她面色缓和,无奈地再叹一声。
先前的祭酒夫人最是大度精明,怎么生养出张氏,却是这般……不着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