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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妧夜里不能成眠,早晨又起得早,在戒台寺用过午饭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刚阖上眼,听到乳娘说大小姐不见了。

杨妧骤然惊醒,连头发都顾不得梳,急匆匆往外走。

一路寻到后山,隔着老远,就瞧见宁姐儿手里攥一大把狗尾巴草坐在大石上,楚昕半蹲在采薇面前,正跟她说着什么。

他穿象牙白细棉布道袍,头戴黄竹木发簪,午后阳光照射下来,仿似给他笼了层金色的薄纱,将周遭万物都隔绝在外面。

含光手持长剑仿若雕塑,静默地守护在旁边。

及至走近,杨妧听到了宁姐儿稚气的声音,“小兔子喜欢吃狗尾巴草,你养过兔子吗?”

“没养过。”

“我家里养过,过年时候,田庄的赵大叔送给我一对白兔子和一对黑兔子,你知道它们的眼睛是什么颜色吗?”

“不知道。”

宁姐儿得意地回答:“白兔子眼睛是红的,黑兔子眼睛是黑的。”

楚昕轻笑,“是吗,竟然是这样,我还以为兔子都长着红眼睛。”

寂静的山林里,清风徐徐,宁姐儿清脆的声音仿佛叽叽喳喳的小麻雀,细碎而轻快。

杨妧下意识地止住步子。

陆知海在女人身上肯用心思,对女儿并不亲近。

相应的,宁姐儿很怕见到父亲,在陆知海面前也总是唯唯诺诺地不敢张嘴。

却没想到,跟陌生男子竟会有这么多话。

楚昕站起身,“你娘来了,别让她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