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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梢眼底尽是讽刺。

这是她重生归来的第四个年头。

差两个月满十三岁。

跟娘亲关氏一样,杨妧有着莹白如玉的肌肤,精致柔美的五官,尤其一双杏仁眼,秋日涧水般澄清明净。

而此刻,涧水却是结了冰,阴冷幽深,仿若经历过沧海桑田般。

全然没有豆蔻少女的纯真童稚。

杨溥明显一愣,目光扫过紧闭着的东屋,“现下伯父还有事,稍后再跟你谈。”

阔步往外走。

再解释,那也是偷情!

杨妧看着他的背影冷笑,就听东屋门响,娘亲关氏从里面走出来。

关氏穿浅碧色袄子湖水绿罗裙,青丝松松地梳成堕马髻,一缕碎发垂在耳边,衬着那张原本就如花似玉的脸愈加妖娆。

此时眸中盈盈水波尚未散去,有种说不出的慵懒与诱惑。

声音也懒洋洋的带着哑,“你伯父来商量事情,见我不舒服,进屋多坐了会儿。”

杨妧冷冷地说:“议事用得着到内室?”

而且,特意打发了春喜,又将杨婵撵到门口坐着。

“不行吗?”关氏挑起细长的眉毛,神情极其坦然。

杨妧瞥了眼全神贯注吃点心的杨婵,“小婵不爱说话,可她不是不会说,她心里都明白……”掏帕子轻轻给杨婵擦掉唇边两粒饭渣,正色道:“娘,咱们搬出去住吧。”

“可以,”关氏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三根手指捏着压扁了的杏仁酥,小心地撮进口里,“往哪里搬,搬出去吃什么喝什么,一日三餐谁做?”

杨妧沉声回答:“我手头有一百两银子,能养得起家。”

“呵,”关氏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你到外头打听打听,一处屋舍多少银子,一匹布多少钱,一斤肉多少钱?”笑得最后却又冷了脸,“你让我带着你们两个拖油瓶出去看人白眼,受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