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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棠盘腿坐好,冲身侧的赵徵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她脸上一道道的,眉眼却极灿烂,冲他一笑,白生生的牙齿弯弯的眼,笑容热烈得如旭阳初绽。

赵徵一直饱浸仇恨的心难得松了松,反应过来,却又随即忆起已逝的父兄祖母,他们也曾经绽露过这样的笑脸。

一颗心不禁苦涩,但他打起精神,牵了牵唇:“嗯。”

劫后余生的此刻,面对这样的纪棠,他并不愿意流露苦涩去影响她的情绪。

纪棠心情好,一边说话一边打量周围环境,小船飘到江心正打转着往下沉,河风飒飒,近处没有人迹,芦苇草木茂盛的江岸十分安静。

她催促:“快,先给我看看伤口!”

纪棠可没忘记赵徵的伤,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激战连连又入水,两人身上的衣裳现在都还未干透,一确定周围安全,她赶紧催他。

赵徵盘腿坐好,把衣服解了,少年瘦削,肌肉却极紧实,只身上缠满了绷带,手臂和肋下的新伤泛红微肿,纪棠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绷带还是湿的。

这么小的船顺着那么湍急的大江冲下来,还夜深雾浓,一不小心就会翻侧,先前谁也顾不上其他,赵徵只勉强松了松衣襟和绷带。

但直接扯下却是不敢的,万一船翻了,有绷带保护总比没有的好。

现在赶紧解开了。

纪棠赶紧先看他两处大伤口,还好,微微泛白,却没有渗液迹象。到底已经养了六七天,不吝好药下去,状况已比一开始时好多了。

但纪棠仍不敢轻慢:“我们得找个大夫。”

到底泡过河水,至少得开些消炎药水洗一洗才能放心,这仍属新伤,万一感染可不是玩的。

另外,手头上的药也没多少了。

本来按赵徵原本伤势,省着用应该够的,但现在添了新伤不说,还泡了一次水,得多上一次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