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轻衣轻轻道:“‘荀’字少一横就是‘苟’字,你说自己姓苟,也是因为最终少了一个人吧。”
在原来的循环中,因为将军没能抓住奸细,这一仗打得异常惨烈,荀良身上被砍了几十处,伤口在不断渗着血,他撑着剑,拖着血脚印一步一步地往他们约定的地方赶去。
城主之女带着心脏碎肉的手从他的胸膛中抽出时,他的眼睛还望着前面。
他仿佛看见了鸡鸭缭绕的小村庄,他娘露出了自从爹去世以来就不曾露出的笑容,叫着他的小名。
徐娘在家中苦等。
可日月数易,树前的蝉发出最后一声鸣叫,“啪”地一下从树上掉下来,她也最终没有能够等到她的儿子。
在刚踏入这小村子里时,岑轻衣原本以为只有小孩子是活人,是被妇人养着的储备粮,但经历了刚才那一幕,她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二人的身份恰恰相反。
岑轻衣有些疑惑:“但你不是只有荀良一个孩子么?这孩子又是……?”
妇人冷冷否认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千山看着妇人怀里的小孩,道:“这孩子应当就是你所说的那个荀良。”
妇人原本怎么也不承认自己就是徐娘,然而当沈千山点出孩子就是荀良后,吸了血后昏睡过去的孩子却从妇人怀里浮到了空中,接着忽然睁开了眼睛,四根长骨也变回了四肢回到他的身上,身形骤然变大,从一个小孩子变成了少年人的模样。
他落回地上,伸出依然干枯的手抱住了妇人,轻轻唤道:“娘,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