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我在参加数学竞赛,在省里取得了好的名次,应该林凤莲从报纸上剪下的……”
鸦片捂着脸,一只手按在桌上,身体颤抖着再也说不出话来。我默默地走到她身边,从抽屉里小心翼翼的拿出几张泛黄的照片,上面的两个人看上去应该是年轻的林凤莲与幼时的鸦片。
“这些照片是小时候照的,长大后,就再也没有和母亲合过影了!”
抽屉里还放着个铁皮盒子。鸦片愣了愣,然后把铁皮盒子揭开,发现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张熟悉信纸,是自己中学写的作文,老师评语为感情真挚,而且还在班级里作为示范朗读。放学后,鸦片兴致匆匆的把文稿带回家,期望可以得到林凤莲的赞赏,结果,依然是她冷言冷语嘲讽的回应。
鸦片弯下身,泪水哗啦啦的落下。我捂住嘴,看见信纸上第一行歪歪斜斜的标题是,“我的妈妈”。
好像是在以前的日子里,一直觉得从没有人关心过,爱护过自己而生气过,恼怒过。但其实,在世界某一个不经意的地方,早就有人默默着守护着自己。只是这份沉淀的爱被封存在铁盒子里,最后以死亡为代价,才让自己知晓。
天空上滚滚而过的云朵。
“今天是她下葬的日子,你不去吗?”
草地上,鸦片撩了撩头发,目光被拉长到久远,“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些事让我爸去做就好!”
“我觉得你……”
“沐霏,我不恨她呢!”
“那为甚么?”
“我只是不敢亲眼看着她,一步一步脱离自己的世界……”鸦片眼圈泛红,突然哽咽住,“虽然她那日决定离开,是为了摆脱我。但是,我还是希望她能够好好地活着啊!”
小区里,曾经爱说林凤莲闲话的女人经过鸦片身边的时候,也停了下来,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其实这些鸦片都懂。她心里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