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您看八弟对郭络罗氏还真是知之甚深,可见她的性子早就深入人心。八弟好歹也是皇阿哥,有这样的福晋,将来别人怎么看他。单说日后的交际就是个问题。依儿臣之见,正好明年又是大选之年,不如挑一个规矩好的指给八弟做侧福晋。侧福晋出门应酬也比让旁人质疑皇家规矩的好,您说是吗?”

能微笑着说着字字诛心的话,可见太子心中的愤怒也不轻。

八阿哥冷汗涔涔,他不懂了,不过是一会儿没见,郭络罗氏怎么有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她难道不清楚,皇阿玛对太子有求必应,若皇阿玛真的答应,让他怎么说?

胤禩不敢抬头,他内心里是希望郭络罗氏闹一闹,自己顺势开口拒绝的。

郭络罗氏确实想闹,她抬起头看向太子的那一刻忽然想起舅舅玛尔珲说的话。若她只知道胡闹,就去找八阿哥换了她的八福晋。八阿哥有野心,若是玛尔珲以退出为要挟,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答应。

而她没了安郡王府的支持,就算手里有外祖留下的东西,她就能保证胤禩会一辈子只有她一个?脑海里再次浮现之前八阿哥跪下的样子,郭络罗氏闭上眼睛任由眼泪往下掉。她闭口不言,此时内心还在奢望八阿哥能自己开口拒绝。

他们都在等着对方开口,结果就是谁都没有开口。屋里寂静的压抑,最后还是康熙发话,“郭络罗氏,你把入宫的腰牌交出来,回去闭门思过吧。朕会让安郡王福晋好好教导你规矩,希望你能在大婚之前有所改进。”

最后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安郡王福晋若是有心早就教导她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让他下旨。说白了,在康熙心里是巴不得有郭络罗氏给老八拖后腿呢。只要不涉及几个儿子的后宅,老八这福晋对老八来说简直完美。

至于太子说的侧福晋的事儿,康熙也放在了心里,就是这个人选他暂时没想好。反正明年才是大选,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说不定明年还能用这个侧福晋的位子调几个不安分的出来呢。

从毓庆宫出来,八阿哥拉住闷头往前走的郭络罗氏,郭络罗氏也不看他,只低着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胤禩皱眉,他语气略有些不耐烦,“你又在闹什么脾气。我不是跟你说了,咱们暂时不宜与太子起冲突,我知道你肯定是受了委屈,但你就不能为了我忍一忍?”

郭络罗氏猛然抬头,“忍忍忍,你只知道让我忍,我为你忍的还不够多?”也不知为什么,她忽然受够了这种生活。她发现八阿哥从未懂过她。她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而是只想跟他在一起。

是因为他有这个想法,自己才会说出那番话,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持他。

当皇帝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从她答应的那一刻,她就再也不敢奢望八阿哥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她只是希望这一天能来的晚一点,可为什么连这个小小的奢望八阿哥都不肯给她?

今天他的沉默,让郭络罗氏不舒服的很,她甚至忍不住怀疑,眼前这个人跟之前在阿哥所那个,到底是不是同一个。

胤禩也不说话,只一脸受伤的看着她,郭络罗氏火大,又是这样,每次两个人闹别扭,八阿哥都是如此。这幅表情弄得好像她在无理取闹一样。

以往郭络罗氏很快就妥协,今日她忽然不想妥协了。没有再去看八阿哥一眼,她转头往外走去。

八阿哥站在原地蹙眉,郭络罗氏的反常让他有些不悦也有些不安,他们两个之间不应该这样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