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疾驰如箭,在黑夜中撕开一道裂口。月光如鲜血流泻,将拍进车中的碎叶染出腥甜之气,那味道令人作呕。
灌进来的烈风撞得严辞镜头疼,湿发也已经被吹干,不过再这么颠簸下去,肚里翻江倒海的水很快就要将干衣裳弄脏了。
严辞镜被蒙了眼,捆了手脚扔在地上,感受着木板的震动,猜到车上包括马夫,共有三人。
对方有备而来,那褐衣小偷当初在街上闹出的大动静就是为了引他上钩,这一点,在他于房中被越狱的褐衣男子打晕时就知道了。
此时已跑出江陵许久,单凭他一个人,几乎不可能脱身,但要他坐以待毙他也不愿,心中诸多猜测总要证实一二。
他道:“墉山附近匪徒纠结成队,无恶不作,莫要走大路。”
无人理会他,严辞镜正要疑心自己猜错了去处,便听见车里的人喊了句停车。
果然是北上!
可惜不容严辞镜再问,匪徒用破布将他的口堵住,抽出匕首在他脸上拍了拍,威胁道:“敢乱动就杀了你!”
严辞镜倒是不怕丢命,对方听命行事带他上京不会真的动他,不过不伤性命地折磨人的方式也多得是,严辞镜可不想一一尝试,乖顺地点了点头,听着匪徒下车的动静。
“吱呀”一声,是开门声,算算时间,他们应当是到了半路的客栈,他隐约听见桌椅挪动的声音。
若是要住店就不会将他留在车上了,严辞镜叹了口气,动了动被拘了一路的手脚,更难受了,不只身上,还有心里,又不知孟镜元如何了,可发现他失踪了吗?
连着几日的噩梦,他一丝一毫都没向孟镜元透露,他有些焦急,担心他与孟镜元就此失散,孟镜元再也找不到他。
正在严辞镜恍惚间,于黑暗中冲出一队人马,马蹄扬尘,那动静越来越大,大得连马车里的严辞镜都意识到了,跟着鼻尖没来由地一热,好似来的是孟镜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