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辞镜猜得到一些,大概与语方知的真实身份有关,也与孟家旧案有关。
谢缪镇国大将军的封号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武人的威名远扬,但不代表他只会动武用兵,至少在严辞镜看来,这谢缪,并不是个简单的人。
当年北境遭袭,他拼死夺回三州,后来进京领赏,只受了镇国大将军的虚衔,说什么都不要能世袭的爵位,惹得病榻上的先皇差点断气也没松口,谢缪说是不愿用三州军民的无妄之灾来进爵。
如此看来,谢缪应当是恨透了“卖国贼”孟霄的,这也能解释谢缪之前猜测语方知的身份时,将如枯小五的人驱逐开,命人把守住小院。
当时严辞镜觉得此举与囚禁无意,直到今日谢缪与清醒的语方知见面,没有半分厌恶憎恨之意,严辞镜才怀疑谢缪派人守住院门,也许不仅仅出于囚禁……难道之前堂上的争论让谢缪怀疑了孟霄通敌的内情,以致对语方知的态度还不错?
还有,语方知打算怎么处置罗生,这些让严辞镜十分好奇,但他不会去问语方知,因为天色已晚,也因为他明早就会离开。
他想不告而别。
当务之急是他要熬过今晚。灶房中并没有床榻,只有一张三条腿的长凳,也没有火烛,黑魆魆的,干坐着只能喂蚊虫,严辞镜等隔壁静下来后,悄无声息地出了灶房,打算在房前的台阶上将就一晚。
“进来吧。”
门突然开了,严辞镜惊出一点热汗,后背绷得紧紧的。
只听身后的人说:“进来睡吧,我不会碰你,我伤口疼,挨不住了也要一个人顾着。”严辞镜没了留在屋外的理由,跟着语方知进屋。
进了屋才知道语方知是有备而来,床上备了两只枕头,被褥也铺了两匹。
语方知没纠缠,干净利落地吹了烛火,率先上了床,躺在内侧,整个过程没看严辞镜一眼,也没跟他说话,他知道只有这样,严辞镜才会乖乖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