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焕英有如被捏了后颈皮的猫,尖嗓更细了:“皇上英明——”
话没说完,朱焕英就被喻岘狠瞪了一眼,他强忍着跪地求饶的冲动把话说完,“要不是这胆大包天的盗贼,谁能知道棺里的不是隐太子呢?如今事情败露,皇上下令彻查,实在是大好功德一件啊!”
好功德?喻岘冷笑,皇家陵墓被轻易掘开,丢了颜面不说,这可是毁风水、损阴德的祸事,怎么看都算不得好,喻岘看着朱焕英谄媚的笑,心中一阵恶寒,却又突然转了想法,真的只有坏处吗?
“太后娘娘到——”
后宫不得干政,女眷不轻易靠近御书房,最恪守宫规的太后摆了大阵仗来,实在稀奇,喻岘双手在膝上搓了一把,“宣!”
“皇帝。”太后拖拽繁重的宫裙快步走来,挥退所有人后,急切道:“皇帝,此事不可深查!”
喻岘本想下阶迎接,听见这句话立刻顿住脚步,沉声道:“母后,君无戏言,朕已经下旨彻查。”
此时的喻岘已没有了晨时投入太后怀中的无措,少见的在太后面前拿捏住天子的气场,显然,在此刻,天子威仪比深究后宫干政要重要得多。
他不追问,太后更不会主动翻旧事,温吞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反复说着不要深查,喻岘烦了,冷着脸沉默不语。
太后劝:“再深查下去,岂非要陷魏丞相于不义,他可是皇帝的亲舅——”
“此事就是因他而起!”喻岘憋红了脸,“若他不执意操办春祭,若他再重视陵宫一些,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他已经彻底想开了,隐太子辞世早于先皇,中间这么多年,谁又能保证隐太子尸骸被偷换,是在他继位之后发生的呢?若不是,他彻查后告知于四海,那他就还是明君,损功德的便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