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方知嗯了声,瞥见语万千双手捧着簪子若有所思,那模样怪得很,问:“你认得这簪子?”
“这簪子……哪来的?”
语万千饭都不吃了,颇有些恍惚,那怅然若失的模样不像是装的,语方知让下人都出去,把簪子的来历说了,是已故的芸妃的旧物。
“芸妃?”语万千念着,脑中模模糊糊地记起一个笑靥如花的影儿,“芸妃……这簪子我记得清楚,指头大的玉石成色不好,内里像湖水震荡一样混浊,我便让人雕成初绽的荷。”
段乘空:“你还卖过这种小玩意呢?”
语万千白了他一眼:“谁也不是突然就发迹的!当年我还是晔城苍山底下卖小首饰的摊贩呢!”
语方知问:“那这簪子怎么到芸妃手上的?”
“哎呀!”语万千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一段风韵事啊!”
“当年我就是个卖小首饰的小贩,没钱去城里开铺子,只能在城外苍山底下摆摆摊,什么小玩意都卖,摆了满满一地,碰见芸妃要上山进香,乌泱泱的侍卫开路,那么多人挤着,可她偏偏就停在了我的小摊前,挑了个素净的簪子,我看她阵仗大,没敢要钱,她硬是要给,丢了个金锭给我!”
段乘空撇撇嘴,觉得语万千不可信,语方知也不信,说:“妃子皇子出行都要层层封路,还能准你在路边摆摊?”
语万千噎了噎,他没好意思说就是因为要封路,他鸡零狗碎的东西一时收不清楚,被侍卫赶着打着,冲撞了芸妃的车轿芸妃才看见他的。
荷簪换金锭没错,不过他少说了一段,是芸妃见他被打伤了腿,心中不忍,便留了钱让他治病,临走前,还跟身边的婢女一起,将滚落的小玩意捡起来还给他。
语万千捧着金锭不知如何是好,跪着要还,芸妃不要,捡起脚边的荷簪,说要以金锭换,谁也没亏。
荷簪哪值几个钱?芸妃的一颦一笑才值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