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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孟 伏羲听 792 字 2022-10-05

唐霜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说道:“严大人似乎……并不相信自己能好起来,他大概是怕一睡不醒。”

语方知低语:“怎么这么倔?你在熬什么呢?”

病床上的人情况不乐观,陪床的人也魔怔了似的喃喃自语,唐霜待不下去,终于起身离开。

严大人到底在执着着什么,这不是她该想的问题,她也想不出。

严辞镜静静地躺着,脸上的皮肤呈现出没有血色的灰白。

远处,江陵城中升起的灰烟越来越浓……

其实他都听见了。

他听见有人叫他严大人,叫他严辞镜,可是他原来叫严惊平。

浑身烧热让他仿佛回到了十二岁那晚,入目皆是红彤彤的火焰,他捂着嘴无声哭泣,做了生命中最后一晚的严惊平。

惊什么?平什么?

他已经记不得最开始叫这个名字的人是谁了,但他模模糊糊记得一个穿着蓝袍的女人,笑声像吹乱一池芙蓉的夏风,他记得那双不停后退的粗布鞋,还有她手腕上的红绳。

后来红绳挂到他的手上,而他手上的银手镯不见了。

不过他又有了红衣绫鞋,银铃项圈,挥手转身便会叮铃铃响成一片,他记得他被高举过头顶,记得曾有万人在他面前匍匐,他好像在天上飞。

飞了一阵又落进泥里,他忆起夜深人静时,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孩童哭泣喊叫的声音,还有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响声。

再后来,他听见了一首诗,他记到现在。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他笑了,但他不会说什么话,两只手摇晃着,伸进婴孩摇篮中,腕子上的红绳被那婴孩抓在手里,他嘻嘻笑,摇篮里的婴孩也不哭,哇哇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