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方知并不出城,往东市的布行走去,开口便是要雀羽织就的云锦,一般的铺子哪里有这种上好的料子?
语方知也不急,一间间问去,偶然问得一处,掌柜的犹豫说,雀羽云锦不摆出来卖,怕不懂行的人摸坏了,如果语方知真的想要的话,只能跟掌柜去仓库瞧。
语方知答应了,由着掌柜带他从店铺后面离开,在小巷中七拐八拐,进了一处堆满了布料的仓库中。他在木凳上坐下,那掌柜的熟门熟路打开带锁的箱子,捧了匹富丽堂皇的锦缎来。
语方知接过,却把锦缎拂了,抽出叠藏在布中的宣纸抖搂起来。
那掌柜已经单膝跪地,恭敬地喊了声:“主子。”
“嗯,起来吧,事情办得很好。”
“都是照您吩咐的,由底下相貌气质合适的弟兄扮作学子与范直喝酒,几天接触下来,范直放松了警惕,在一次喝酒中说漏了嘴,凭着尚书老爹范齐的便利,他从郑朗处提前拿到了考题,前几日我们的人就已经跟郑朗的人搭上线了,只是……那人警惕得很,要不是咱们的弟兄聪明,说是范直介绍的,还给了不少银钱打点,只怕没那么顺利。”
这份考卷是无数考生梦寐以求的,语方知就这么随意搁在桌上,道:“做的不错。”
“接下来会按主子的吩咐,跟最需要这份考题的学子搭上线。”
语方知看见下属面露不解,便让他直说。
下属沉吟片刻,道:“只是这样一来,难免走漏了风声,会不会打草惊蛇?”
语方知笑了,装作慈眉善目的佛:“做好事不怕声张,何况郑朗泄题不可能只泄给范直,我们只是帮他发扬发扬,给他积积德,要不然别人怎么知道郑尚书是个惜才的大善人呢?”
下属听他这么说,难掩激动:“此事牵扯甚广,若能一举成功,便能让那些个渎职贪婪的奸臣下狱,就算不能伤及上头老贼的命脉,也能断一断他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