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他看见语方知出手越来越慢,握刀的手在微微颤抖,可冲上来的硕鼠数量并没有因此减少,尽管地上已经堆满了尸体。
严辞镜空余的那只手不停在地上摸索,额角混着血滚落豆大的汗珠:“太多太多了,杀不完的。”
“胡说八道什么?!”语方知爆喝,一刀连劈两只,又迅速了解了余下几只,回头一看,“怎么这么多血?”
见严辞镜的额角不停地涌出新鲜血液,语方知不解:“明明没有任何一只丑东西能接近——”
“不是,”严辞镜拉住语方知,吃力地说,“伤是上面带下来的,现在裂开了,血腥味太重只会引来更多的硕鼠,你还是快走吧!”
黑鹰一个茶碗把严辞镜的额角砸破了口,接着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没有马上昏迷已经算是幸运了,一路上都强撑着,方才又被语方知拽着跑,几乎是耗尽了体力,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语方知满手的血,并不敢去触碰严辞镜:“说什么胡话!那鬼东西已经被我砍杀殆尽了!现在先止血。”
“别!”严辞镜止住他的动作,“我已经知道了,另一边半人高的山洞根本不是前人挖的!”
语方知听完这一句,浑身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不等他细想,熟悉的磨牙声已经由远及近,更加浓郁的腥臭铺天盖地翻滚而来。
“血腥味会引来更多的硕鼠,我实在跑不动,不怪你丢下我,趁它们还没来,你赶紧走!”严辞镜推了语方知一把。
语方知听着耳后越来越嘈杂刺耳的声音,却一直凝视着严辞镜,想在他脸上找到一点可以称之为虚伪的神情,但没有,他的视线越过自己看向扑来的恶臭东西,眸中的绝望和焦急一再放大,他又推了一把语方知。
语方知不为所动,站起身,将腕带咬在嘴中系紧,冷冷盯着飞速跑来的鬼东西。
也许语方知真的低估了严辞镜,他的胸襟真的大到可以舍己为人,又或者精疲力竭的严辞镜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所以干脆装大度一点把生的机会留给别人,也好过落得在紧要关头被冷漠抛下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