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镇远将军府的二公子谢玄,大公子谢朗清随父谢繆出征,留下个谢玄在京中任侍卫司都指挥使。大将军治家严明,虽远在天边,但瞧这谢九天一提起家训就抖三抖的模样,想来是没少吃苦头。
“不过难得语兄你头次入京,被扒一层皮我也得陪你出来!”
语方知搁在唇边的瓷杯顿住,清酒中影影绰绰,映出张带笑的脸:“在江陵,烟花酒巷我哪一个没带你去过,当时你怎么就不怕军棍了?”
谢玄咽了口唾沫,没好意思说就是从江陵回来被大将军谢繆扒了一层皮,嚎得隔天大将军就被言官上表,说是在府中动用私刑。
“说到头次入京”谢玄没敢接幽素纤手递来的酒水,自己倒了茶喝,“语家生意遍布整个大殷,听说九蛮有人要婚娶,都会有语老板手底下的人骑快马连夜赶去,提打着灯笼问上一句,江陵锦绣要否?你竟然没有随语老板来过晔城?”
幽素低笑:“哪是生意遍布整个大殷那么简单,语老板可是大殷首富,语公子在江陵什么珍宝盛景没见过,非要跑到这晔城来?”
这语方知简装清爽,敞坐的姿态潇洒,虽说是首富之子,却也只能从腰间坠的上乘和田玉中窥见其富贵,珠光宝气没有,浑身的俊逸气度倒是出众。
他爽朗大笑:“早就听闻晔城姑娘风华绝代,仰慕已久,家父就怕我入京没了分寸,散尽家财搏千金笑,这才不许我入京。”言语出挑,却大大方方将桌上的清酒一饮而尽。
“仅是如此?”谢玄自然是不信。
语方知“啪”一声打开把折扇,扮作那风流才子:“在春闱之际入京,我也想讨个状元郎当当,尝一尝那探花宴,不行吗?”
京官俸禄才几何,语方知自然是不屑,谢玄权当听笑话,却不巧瞧见了个真状元:“状元郎这不就来了!”
语方知跟着往楼下望去,瞧见一个碧色官服的影,不甚有兴趣:“状元郎也爱逛花街?”
“状元郎不爱逛花街。”幽素把窗户打开到最大,“今儿倒是稀奇,连状元郎都见着了,瞧这后头跟着的傻书生,怪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