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聚会中夸夸其谈,比绝大部分庸人懂得多一点的 ‘聪明人’ ,年过半百一事无成,却自视甚高浪费生命的失败者……
阎冬城惊讶为什么父母没有提醒自己,晚餐时说起来,彭娟和阎木都很吃惊,他们从来没想过这些。
一家三口谈论了半天,结论是彭娟和阎木在青少年时期,并没有阎冬城这么广泛的业余爱好。
“爸爸妈妈想让你成为一个快乐充实的人,” 彭娟神情凝重,望着仿佛一夜之间突然长大的儿子,“至于人生成功与否,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定义,我们不强求,你自己拿主意。”
夜里阎冬城躺在自己房间的单人床上,听着夏夜蛐蛐的叫声,翻来覆去睡不着。
成为一个快乐充实的人,与成为一个术有专攻的专业人士,二者之间并不矛盾。
实际上只需要选择侧重点就行了。
他没有决定专业方向,但这夜他想好了,如果必须放弃些什么的话,他首先放弃做演员的选项。
他对舞台表演的兴趣,远远没有达到热爱的地步。
第二天清晨,身穿蓝色背带裙的文艺委员敲开阎冬城家的门,她家住在附近,顺道过来叫他一起去少年宫。
阎冬城垂着头向她坦白,说自己不想再去少年宫排练了,以后也不打算学表演。
女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生气地跺着脚说 ‘你不去排练,顾老师会伤心的’ !
其实是她伤心。
阎冬城打开二楼的窗户,望着楼下女孩远去的背影,她边跑边擦眼睛。
到如今阎冬城已经不记得女孩的名字,他要记忆的东西太多,不得不时常清除无关紧要的杂点。
他记得自己曾对她动过一点点心,是在刚进入高一年级的那个秋天。
身穿粉色马海毛衣的女孩走到他面前,声音清脆地说 ‘阎冬城,放学留下练合唱’……
齐肩的发丝,扎进她毛衣绒绒的纤维中,好像灰粉色薄雾,映衬着她纯真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