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第二日起床,连刺史府都被流民攻破了。
他日日愁的头皮发麻,才半月功夫,鬓间就生了不少华发。
他的妻子伏夫人端着吃食过前院子来看他,就见到王献同几个幕僚席地而坐,指着北边破口大骂。
“嘚!他个黄口小儿,皇帝叫他来赈灾,粮食运了有一个月了,还不到?这是路上被豺狼虎豹挖了心肝吃了不成?”
“这就是刻意如此!蓟州更是禁止卖粮与我们,其他几州更是有样学样,纷纷连咱们的难民都不收留,这若不是那位的意思?他们敢么?储君是要致我们云州百姓于不顾!至大人于死地啊!”
另一幕僚摸着山羊胡,不像其他几位这般气急败坏,倒是文雅的很:“太子也许不会为了这事伤及羽毛,指不定是底下的人见风使舵,给王氏一族难看!”
王氏中宫坐着一位王皇后,而太子生母则是独孤贵妃,王皇后无子,王家更是从不站队。
以往党派争斗,都是赵家跟太子一派掐架,王家只在旁边看着。
不过如今,怕是不能了
不排队,那就让位。
一个萝卜一个坑,太子不会放过他们这占了大坑的萝卜。
伏夫人听了心头一跳,连忙端着吃食上前,对丈夫王献使了一个眼色加以暗示。
“诸君商谈多时,用些粥水罢。”
说完侍女们端着瓷碗依次呈与诸位幕僚。
幕僚们正说得口干舌燥,清甜的白粥甫一入口,顿时通体畅快不少。
王献望着碗中白粥,勉强喝了两口,道:“夫人这粥煮的过于厚实了些,以后少放些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