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才端着空掉的药碗,后退着离开了寝殿。
寝殿门重新关上。
他不放心,上前去将沉重的门闩在里面插了上,这才放心地重新转回了内室里。
------
昏暗的内室里,他一眼就瞧见了屏风后的她,她抱着一堆湿漉漉的衣服掩住身子蹲在那里,光洁的肩膀和那张苍白又艳丽的脸,晃得他愣怔在原地。
她的眼真亮,如一汪秋水映着明月,乌黑的湿发披在皎洁的背上,勾勒出一幅奇异美丽的画卷。
真像啊,她真像是成了精怪的兔子,在雨夜里被淋湿了回来寻他。
他愣在原地,失态地望着她,她也不惊慌,只是在片刻后对他轻轻笑着说了一句:“还不转过头去?”
他蓦然回过神来,他竟然盯着没穿衣服的姑娘,这么目不转睛地看了半天!
他慌忙转过身去,又羞又尴尬,脸红心跳得厉害,语调都结巴地向她道歉:“抱歉,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可这话解释出口,他自己都臊得慌。
她似乎没有恼他,在背后语调平常地对他说:“即便是有别的意思,也没关系。”
他怔了怔,她的话是何意?
“我可以借你衣架上的衣服穿吗?”她在背后问:“我的衣服全湿透了,我不想生病。”
她是衣服全湿透了。
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怕她看不到,答道:“你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