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执起螺子黛,开始对镜细细描眉,不知道是不是心不在此的原因,她怎么也描不好。
棠梨轻轻叹息一声。
这边,纳兰明煜收回眼角余光,他放下了手中瓷碗,走上前,接过了棠梨手中的螺子黛。
“娇娇,让我试试。”他说,同时轻轻将湿水的螺子黛落在棠梨眉尾,一点一点往后延伸。
纳兰明煜年幼时正儿八经学过书画,也是有些底子在的,加之他耐心细致,竟画得有模有样。
棠梨不知不觉绽开了笑颜。
见把人哄好了,纳兰明煜才安心离开,他走到书房,执起了自己贴身的佩刀。
那淡扫娥眉的手再去握刀,竟然也毫不违和,就好像任何东西在纳兰明煜手中,都是一样的,举重若轻。
他换好长衫后,将刀佩上,再次回到了里间的卧房。
棠梨发现,这柄宝刀上没有任何的缀饰,只在刀柄处缠了圈红绸。
而这红绸,还是她送的。
是陪着老夫人去灵山寺礼佛那次,她本要挂在古树枝头的,只是后来她反悔了,系在了纳兰明煜的腕间,唯愿他能快乐。
但棠梨没想过,他会细心留着,并且缠到自己的刀上,在刚硬与锋利之间,添了一抹红色的温柔。
怎么说呢,这个男人该死的细腻。
棠梨的心头似有暖流涌过,她上前握住了纳兰明煜的手,陪着他一起往府外走去。
天色微微亮,纳兰老夫人已经在门口等候,她身后的小厮正拎着大包行李。
纳兰明煜接过后,对额娘和妻子说:“雾大,都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