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始终记得。
第一次见面,他听到的自我介绍并非“唐妤”,而是——虞煜。
真奇怪。
分明他只听过一次这个名字,字形与读音却在霎时间浮现在脑海,仿佛揭开了潜藏在某个角落里的记忆封印,深刻得无法忘却。
跟随隐蔽信号,谢景转过一个无人拐角。
急切见到虞煜的渴望,令他不自觉加快脚步,由掩饰性的小步慢走转为大踏步,迅疾如风。
小心翼翼地隐藏着存在,等待三年,今日方才得窥真容。
可他守望的花儿却生病了。
苍白脸色透着怏怏病气,远比上辈子在监狱相识的第一面,还要来得虚弱。
直到虞煜因被“调戏”而气恼,眉目间的恹恹与麻木之色消散,脸颊泛起淡淡薄红,施加在他手腕上的怪力亦不减分毫,谢景才稍稍放下心。
取而代之的是。
心底被掩饰得极好的阴郁,随着污泥翻滚上涌。
唐妤对那个金发小子报以何种心情,无关紧要。
——但虞煜,绝不行!
谢景垂眸,在能够隐约听见说话时的廊桥亭侧停下脚步,又伸手在红色亭柱轻点几下。
数据在透明光屏流过,挺拔身影唰地消失在亭柱后。
前头领路的仆从不知何时消失不见,虞煜蹙眉,却无暇他顾,只因安维已经堵住了他的去路,不让他离开。
“放手。”虞煜心情烦闷,语气变冲,刻意压低的柔和声线瞬间拔高,一瞬间恢复了原本清朗的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