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虞煜点点头,唇边也随之划过一抹微笑:“因为我也是。”
“我走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他的声音开始一点点变低。
虞煜愈发轻微的声音,只有靠柯子夜努力支起耳朵去听,才能辨认清楚:“我会记得每天给你写信的。”
声音变得断续零落:“真糟糕啊,我竟然在想……陷入永眠……似乎也不错……”
搭在头发上的手失去力气,宛如电影慢镜头般一点点滑落,垂下,直到体温被寒风带走,彻底覆盖上冰冷。
趴在膝盖上的人,强忍已久的眼泪终于涌出酸涩眼眶。
他轻柔揽住身前闭上眼,宛如陷入浅眠的恋人,眼眶湿红,慢慢起身凑近已然苍白失色的唇瓣。
“虞煜……”
风中摇曳的皱巴巴花朵,心碎而无声地笼住了最后的吻。
……
阴差试图伸手拨开花朵。
花朵却因靠近他而黯然失色,被困在蔓延而上的寒冰里,最后定格在失去生命力的瞬间。
花朵变灰的那一刻,阴差停下想要走近的脚步,站在原地。
他怔怔目送着男人取下婚戒,用绳子串起,挂在衣服里,随后推着无人的空轮椅离开。
一步步离去的背影,由青年时期的挺拔,染上中年时的风霜,又化为老年时的稳重风雅。
最后只看得见形单影只的孤独,不回头,迈入花园小路尽头的白光里,彻底无影无迹。
真奇怪。
抬起右手,阴差凝视着这只由魂体幻化出的手,尤其是空荡荡的无名指……良久后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