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自己的画家身份,虞煜取出画筒里的作品递给院长,作为佐证。

刚完成不久的水彩画,不仅以实力令院长瞬间为之折服,放下心防,也为他本人意外找到了迄今为止的第一份工作。

工资不高,相对虞煜在原世界的稿费而言,这份兼职近乎于打白工。

但那已经是陈院长所能接受的最高价。

创始人柯明哲死后,这家福利院被人遗忘在角落里实在太久——

市政的拨款能让它维持最基本的生存,但无法让孩子们接受到更好、更优秀的教育。

只有获得来自社会的更多关注,改善基本条件,这些孤苦无依、甚至身患疾病的孩子们才会有光明的未来。

“柯明哲……创始人竟然是小雅的父亲。”

提起这个七八年不曾听过的名字,柯子夜一怔:

“难怪他最后一两年行动不便时,每个星期总要挑个两三个下午不言不语地消失,自己推轮椅离开医院。”

他的语气里已经不再含有波动,仿佛那的的确确是个陌生人,只是“柯小雅的父亲”,而非“柯子夜的父亲”。

虞煜放下画笔,靠近柯子夜,安慰性地吻在他的脸颊。

曾用“不在意”的假面来伪装真心的人,最知道什么是还没有放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释怀。

放下,不代表遗忘,更不代表逃避。

当有一天,真的能用平淡的语气来说出这一切,直面曾经被一次次割裂的伤痕,了解自己的心结,并知道如何解开心结——

这才算真正的……一切都过去了。

“我没事。”柯子夜抓住虞煜的手,无声传递来的力量,令他感觉好了很多。

他摇摇头,不想再提起扫兴的往事,转而和虞煜耳语着些情侣间旁人顿觉无聊的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