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芒确实是求返生蛊不成,因夺蛊暴动而亡的。那时,确实有一个陌生女子竟以一己之力驭蛊,阻止了暴动。没有圣女血统竟能做到这个程度,他们至今也没能想通缘由。
这些,他们与谁都没有说过。
他们甚至为了不使决明受到影响,而将所有事情隐瞒了下来,对外声称决芒是因意外而死的。毕竟,苗谷中人是何等得信奉圣女,若让人得知决芒做下了怎样大逆不道的事,年幼的决明恐怕也会随之遭到唾弃,无法无忧地长大。
白芨为何会知道这些?莫不是前谷主还是与她说了?
更重要的是……
“决明,”白竹满怀着恶意,极其适时地开口,问出了陈叔心中的恐惧,“谷里这些蠢货愿意和你一同出谷杀我阿姐,个中原因都是听你一家之言的吧。你对我们一脉怨气如此之深,莫非……”他眼睁睁看着决明咽了自己的蛊,恨不能杀之而后快,言语越发尖利,“是污蔑我族血脉,动摇苗谷之本吧?”
“嗯……证据都是我造的,阿芨什么也没做过。”决明点点头,竟坦然地认了,“本是想要阿芨的蛊。如今有了你的,倒也不错。”
他认了此事,别人还没什么反应,倒是苗谷的人,各个脸色发白。
“……决明!”陈叔暴怒,“你怎能做下这样的事!你!”
他本以为是圣女中出了恶种,既然祸害谷中人的性命,纵是心头最崇敬的信仰也得为民除害。他自认刚正不阿,总是心头信仰也要秉持正义,午夜梦回之时也多少得意自满过。如今乍一听得真相,意识到自己做下了怎样的错事,险些酿成怎样的大祸,他竟一时手脚冰凉,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他这几十年里风风雨雨也闯荡了不少,还是头一次如此手足无措。
“其实……你们对阿芨的信任也不过如此嘛。”决明也不知自己是为何,竟反过来开口,道,“不过是一些细想也站得住脚的证据,诸位也都信了,也都随我一块儿喊打喊杀了。”
“你!”陈叔盛怒之下,上前猛然一掌,一掌便将决明打至了三尺开外。
挥出了这一掌,他心中惊怒稍稍卸出一点,这才有胆量去看白芨一眼,迟疑着不知该如何求得她的原谅。
白芨根本没有看他。她一直看着决明,微微蹙着眉头。
“你为什么要咽下母蛊。”她忽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