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无非是怕尹清枫回来之后发脾气罢了,毕竟夏霁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是遭了虐待。
夏霁微微垂头,视线落在裙裾之上,学着陆阮儿的模样浅笑几声,没有去应话,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触了皇后的霉头,再惹些祸端出来。
皇后将佛珠轻轻放在桌子上:“余下的经文,你便不用再抄了,你这双‘巧手’落得如此模样,枫儿见了必然要质问本宫。”
夏霁听着皇后几分咬牙切齿的声音,心头一悸,曾经在蓬莱殿险些被毒死的经历再度浮现在心头。
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跪地抽泣,说自己诚心为殿下祈福,自然不怕苦。
但夏霁哭不出来,她膝盖疼也跪不下去。
而且——
她真的不想再抄佛经了。
帐内几分寂静,叶煦浅色瞳中浮现了些许无奈,他缓缓上前,俯身道:“皇后娘娘,来围场的路上臣见有一处湖中荷花开得格外茂盛,臣想着,若能采集荷露为太子殿下泡茶,也是极不错的。”
皇后静静看了他一眼,眼底几分审视。
饶是夏霁再迟钝,也察觉到了叶煦的意思,她抢在此时开了口:“回皇后娘娘。采集荷露这等小事,怎能让娘娘忧心?伊夏愿与叶总管同去!”
叶煦表情略一抽搐。
他什么时候说自己也要去了?
皇后视线在夏霁身上扫了扫,又看了看叶煦,心中浮起淡淡疑窦,但却未道破,面上浮现一丝笑容:“你倒是殷勤。”
她静静看着自己蔻丹的指甲,一句话直直听愣了叶煦与夏霁二人,他们一时竟分辨不出皇后这句话是对着何人说的。
夏霁与叶煦暗暗换了个眼色,而后自顾自接过了话茬:“娘娘聪慧,伊夏实在是个不学无术的小女子,从前在匪窝中时他们皆道‘女子无才便是德’,更不会教我读书识字,抄经诵文是高雅之事,伊夏不忍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