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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煦视线在经文上稍稍流连一阵,而后缓缓抬起,眸底几分同情:“陆良媛拿走的那本比这个还要厚,你已经算走运了。”

他话落的当晌,夏霁的脑中又回想起了自己前段时间抄写《女诫》的经历。她在蓬莱殿熬了将近两天, 抄了大概二十遍, 写出来的字才勉强能看。

倒是不知这三天内,她夏霁又能将这经文抄几遍。

头痛。

夏霁扶着额头, 极为小心地看了叶煦一眼,用征询的语气试探道:“那个······我能不抄吗?”

叶煦浅色的瞳望了她半晌,高挺鼻梁之下的薄唇抿了抿,轻轻哼出一声笑, 而后摇了摇头。

显然不行。

似是见她表情太过哀戚, 叶煦劝道:“其实你倒也不必如此困扰, 对于皇后来说, 抄经文只是为了表达虔诚的一个形式,只要让她看到你的虔诚,质量好与劣全然是无所谓的。”

“可是在皇后的眼里,质量的参差和诚信与否是成正比的。”夏霁扶额道。

叶煦罕见地沉默了。

倒是有几分道理。

他站在原地兀自静立半晌,脑中百种思绪飞闪而过,却没有任何一种妥善解决的方案。叶煦还记得夏霁抄《女诫》时抽筋拔骨的模样,还有那实在不忍直视的毛笔字。

头痛。

正当他百般无解时,夏霁已然挣扎站起身,他有意去扶却搭了个空,紧接着就看见夏霁瘸着一条腿走向小案。

经文躺在桌案上,夏霁盘腿坐在蒲团上,却是开始研墨了。

“你需要回去复命吗?”夏霁抬头看了他一眼,忽地做双手合十哀求状,“记得帮我在皇后面前美言几句,拜托拜托。”

墨香缓缓沁入鼻息,夏霁复又哀叹一声,再抬头时却看叶煦依旧站在那,竟是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