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祁渊的嗓音一如既往清冽,听不出半分沙哑。他扭头看过来,目光平静无波。
叶宁卿只好听话走过去,在他的注视下盘腿跟他并坐在一起。
祁渊没有说话,她也不开口。两人一起静静坐在墓碑前,听着林间鸟儿欢愉的歌声,感受着微凉的晨风拂拂。
墓碑上刻着“钟莺莺”,逝于二十三年前。
“她唱歌像黄鹂鸟一样好听。”祁渊忽然开口。
“她很温柔,会亲自给我缝衣服,我四岁以前的衣服上都有很精致的刺绣。后来她身体不好,只能给我挑成衣。”
“她说,可惜没办法看我长大,只希望我平平安安,我没遗传到她那么好的审美,如果以后有人帮我挑衣服就好了。”
叶宁卿听他平缓的语调,心里一阵刺痛。
六岁的他,眼睁睁看着妈妈一天天流逝生命,该有多无助啊。
她眼眶有些湿润,低头不去看他。余光找到他的手,缓缓攥住他骨节分明的小手指。
他的手指似乎沾了露水,略带些凉意。叶宁卿紧紧攥住,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哭什么。”他清冽的嗓音掺杂着笑意,带着薄茧的手指戳到她脸上轻轻抹了下。
原来是她的眼泪没有忍住,像花朵一样吧嗒吧嗒咋落到地上,还有一些滑落在脸颊上。
祁渊分明连音色都没有变,可她却感受到了他的思念。
她既羡慕他有妈妈的美好回忆,又有些怜惜他只拥有了短短的几年而已。也许没有得到过,反而不会那么难过。
叶宁卿泪眼朦胧地望过去,他神色如常甚至有些轻松,全然看不出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