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今年三十有三,膝下六子最年长者也不过九岁,最幼者尚在襁褓,他们的资质如何尚不能知。皇额娘此时就提及立储之事,您不觉得太早了点吗?”
“自大清开国以来,历任皇帝有几个是嫡出的?先祖册立储君,均是以贤者为先,生母的身份则是其次。朕亦是如此。”
“朕将来的继任者,未必是皇后所出嫡子,也未必不是皇后所出嫡子。此事,皇额娘不必多言,朕心里自有主张。”
乾隆说的是发自肺腑的真言,但听在太后耳里却是另一层意思。
叉烧儿子就是个被美色迷了心智的,先是高氏,再是乌拉那拉氏,一次又一次地为了女人跟她这个皇额娘杠。他被高氏骗得还不够惨吗?他还想重蹈覆辙吗?
在太后看来,乾隆没有明确地否认立清音为后、七阿哥为太子,那就是承认了,甭管他说得一套一套的多么好听多么义正言辞多么冠冕堂皇,那都是忽悠她的。
皇帝啊皇帝,你实在是太让哀家失望了!
经此一事,太后母子两人因慧平贵妃旧事好不容易弥补好的感情,又重新起了裂痕。
对此,诚贵妃喜闻乐见。她恨太后,她恨皇上,他们长长久久地相互厌烦才好呢。
太后对乾隆失望透顶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乾隆八年,二月初二龙抬头,正是和嘉格格两周岁的生日。
清音没有大办,只在承干宫正殿的会客堂间摆了几桌简单的酒席,邀了交好的嘉妃、舒嫔,并愉嫔、婉贵人等几个向来安分不惹事的前来相庆。
觥筹交错间,清音忽见容越急匆匆进来相报:“皇贵妃娘娘,太后娘娘来了!”
席间众人连忙站起身来,面带拘谨地给太后行礼问安。
太后竟然会来承干宫,实在是一件奇事!清音心下暗道。看太后的脸色明明一点喜意都没有,显然不是真心前来庆贺的,何必空跑这一趟,既让自个儿心里不爽快,又搅得她们不自在呢。
不对,太后从来不做白工。她此番过来,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