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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檀湘道:“我们以后去哪儿啊。”

杨奉安眨了眨眼睛,突然觉得有点困:“不知道,随便吧。”

范檀湘心里越来越慌,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

“去扬州,去襄州,去满山春。”

“去一个没有冬天的地方,我知道你不喜欢冬天,你也怕冷。”

“杨奉安!你快说话!”

杨奉安被他吵得头疼,勉强笑了笑:“好,好。去……儿,喜欢的地方。”

范檀湘声音颤抖:“我知道,你谁也不喜欢。谁也不在乎。”

杨奉安没说话。

范檀湘继续道:“我,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说这话的时候,他尝到了自己泪水的味道。

杨奉安眯着眼,很是困倦无力:“湘湘儿,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

“无论爱恨,你都要记着。找到机………………,报复回去……”

“别让……负你……”

那两根手指再也捏不住一缕头发了。

少将军永远地闭上了眼,她的身上仍旧是带血的战衣。

范檀湘停下了脚步。

若此刻有第三个人在场。

从前看。

定能看到那个男子双眼通红,泪水似是泛滥的流水般从眼眶里决堤倾下,他哭得连瞳影都被泪光剪碎了。他紧紧咬着下唇,紧紧地咬着,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那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遏制住绝望般的痛。

你再往后走。

能看见少将军破烂的战衣边,露出了半封书信。

书信啊。

打仗的人常借此表达对家人的思念之情,但一到决战,这就不叫书信了。

它叫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