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于亭内喝茶论诗的公子哥儿们一时之间都站了起来,往围栏边走去,探出头看那场内骑着马的骑手们牵着各色彩旗奔腾。鼓乐声不似宴会那样风流,反而雄烈澎湃。
常年说着之乎者也的世家公子们,此刻不免得心中也有了豪迈之情。
看着场内戏舞的刘珏微笑着点了点头,又侧过头看向杨奉安:“你久不回长安,可还记得这骑马舞戏?”
杨奉安一笑:“还是记得些。小时候还吵着也要去舞,却被父亲狠狠打了一顿。”
刘珏摇头,清美面容此刻笑得十分开朗,一边随侍的监生官臣都是暗暗吃惊。陛下心思难测,难见笑容。可在杨校尉面前,却是格外和蔼。
舞停乐息。
刘珏让御马司牵来早就给杨奉安备好的骏马,亲自将缰绳送到杨奉安手里,眉眼带笑:“听闻雁门军无一人敢与马上昭武比试,今日,朕真想见识一番。”
杨奉安抬眸,对着刘珏灿烂笑开:“陛下过奖。”
他说罢,就转身上了巡台。展臂一挥:“今日春狩,各世家子弟皆尽力相争,有猎物者自当列入榜单。等春狩结束,前榜三者,朕有重赏!”
诸着劲装的世家子弟齐声领命,面上或是得意或是轻狂或是谨慎或是沉闷,但都翻身上马,为了夺得圣赞角逐。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圣驾方动。刘珏挥退了过多羽林护卫,独让杨奉安随侍身侧。杨奉安听闻也是笑了笑,领旨不作二话。其余官员虽面露迟疑,却到底也没有说服陛下。
阳光洒在身侧人身上。不是少年时期的粉裙罗裳,也不是闪着冷光的银甲红披,而是一身朴素简单的黑衣武服。
她驾马而来,手上提着只插了羽箭的白兔,向着前面的刘珏展颜笑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