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风冷,飘来时都能冻得人僵住了身子。
张家家里,张隽琛一直待在自己房间里。年关了,他把该准备送去贫苦人家的救济品都点算好了,其余的就只等自己家工人运送。没了事情在手上,他越发容易想到愿时惜。
他一直在翻来覆去地想,怎么样才能解开这个死结。
如相信那次硝烟中的相遇是上天给予的一般,他相信这个结也许不过就是踏进幸福的最后一道关卡。如果过了,之后他与愿时惜便是和和美美的。
再者。
他心疼。心疼那个命运多舛的傻姑娘。
不知道这天夜里,他哪里发了神经。
与母亲和奶奶吃晚餐吃到一半,他放下碗筷,站起身来。
“我不娶。除了时惜,我谁都不会娶。如果不是我喜欢的,便就占着个张少奶奶的位置又怎么样?我不认她,你们如何做?”他大声吼道。
张隽琛穿着的仍是精致西装,头上仍然抹了发油。英挺面容还是透着股潇洒与张扬,只是少了点精神气儿,少了点从容。
他疯了。
张老夫人手颤抖,汤勺从指间滑落。
张太太一下子站起来,怒喝:“你个不孝子,说什么糊涂话?!”
张隽琛喘着粗气,没有应答。手攥着一边椅子上,紧紧地,紧到青筋毕露,皮肤泛红。
张家全家上下除了这三位主人,侍奉的仆从丫鬟都怕得不敢抬头,噤了声。
张太太气得眼前发晕,却一直克制着。
“张隽琛!你要是发疯,就去找你的心上人说,说个痛快,何必在我们面前作怪?!是母亲和奶奶对不住你吗?我们想你好,想你成家,想你一生幸福喜乐,是我们错了么?是我们在逼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