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长信殿内,灯火通明。
覃萋坐在椅子上,素纱裹身,身后一宫婢在给她拧发。
忽然,宫婢跪在地上。
她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依旧白衣墨发,清隽非常。
他微微一笑:“覃萋姑娘,好久不见。”
覃萋看了他一会儿,微笑道:“你该叫我夫人。”
王瑱没说话,只微笑着。宫婢连忙退下。
覃萋挑眉:“怎么,夜里寂寞了?”
王瑱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覃萋伸手拂开还有些潮湿的长发,望着铜镜。
“可惜我已不是负子楼的姑娘,也不是你院中的娇客。伺候不了你。”
她声音娇柔,说的话却露骨。
露骨也刺得人生疼。
王瑱垂眸:“覃萋姑娘……”
覃萋转过身,看向王瑱:“不。我不想伺候你,王珵美。”
王瑱看向她,面色有些冷:“覃萋姑娘,在下并非……”
“我刚死了主夫,还得守节呢。”她勾唇笑着。
笑得满是恶意。
王瑱蹙眉冷喝:“覃萋。”
话音一落。满室寂静。
本要承茶的宫婢打碎了茶杯,告饶退下了。
王瑱叹了口气:“罢了,我下次再来看你。”
他转身要走。
却没想到她走向了他的身后。
一把匕首,靠在他的后心。
“殿下们呢?”
王瑱面色淡定:“很好。”
“袁戈呢?”
王瑱眼中一深:“葬了。”
“葬得好吗?”
“好。”
“可以陪葬吗?”
王瑱闭上眼:“你闹够了吗?”
他声音低沉,第一次带上了许久未有的浅薄的怒意。
覃萋笑了:“呵,我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