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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水坊王府的主人。

也随着负子楼的烈火,消失于临安城内。

消息刚传到韦寿耳边时。

他便昏了过去。

如同他父亲当时听见了袁军来袭时般。

清晨。

济河分支,月牙湾岸边趴着两个人。

身着红裙的女子率先醒了过来。

她青丝凌乱,皆因水汽凝结在身上,渲染成墨色之花。

覃萋踉跄着站起来,慢慢地走向躺在石岸边的王瑱。对方双眸紧闭,脸色惨白。那派浊世佳公子的清隽姿态此时平添了几分病弱气息。

覃萋望着王瑱的面容,勾唇冷笑。

当真是大难不死,未有后福呢。

她弯下腰,将两人的腰带绑在一起。

然后努力扶起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王瑱,慢慢地沿着岸边走。

两人此时肌肤紧贴,气息相依。却没有几分情谊。

鼻翼间回荡着药香以及略带潮湿的柴气。

两道长眉微微一蹙,双眸慢慢睁开。

王瑱看着眼前的木做的房梁,用力,缓缓地支起身子坐了起来。

就在这时,听见咯吱一声。

似乎是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脚步声由慢转急,伴随而来的是一声欣喜的哭喊。

“六郎,你醒了。”

声音是熟悉的,语气却不一样。

他听过这把嗓音喊过的六郎。

或娇媚,或轻柔,或欲语含羞。

但唯有这一次,带着让他浑身一顿的眷恋与柔情。

他抬眼望去。

未着红衣,没有朱钗粉饰。她穿着青色布裙,长发被一条发巾包裹成妇人模样。几缕发丝垂落在颊边,为她平添几分娇弱。

白皙柔嫩的肌肤,在光线下泛出了些许莹光。那双素来被红粉晕染成万千桃花色的眼,此时干干净净,透露出一种别样的清丽。现下她眼里缀着几点泪光,越发显得楚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