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盛并不喜欢扎针,不过想着这是最后一日,心态便平和了些,因此聂隐从喜盛膝盖上取针的时候,喜盛已经睡在了那舒适宽大的木质躺椅中。

聂隐望着她那眉目,收拾手中医具的手微微一顿。

聂隐最爱云游四方,可此时立在这四四方方的强院之中,看着天边不知何时漂浮起的云霞天日,竟也有几分留恋。

不过聂隐很快便平息了自己异常的情绪,看着诗音贴心又拿来一张毯子,与他微微颔首,聂隐便执起了药箱,离开了别院。

张潜快马加鞭,是午后抵达的常州,冲着自己那座别院便去了,谁知入门便迎上聂隐手中提着行囊,两道剑眉不由得一蹙:“聂大夫。”

“指挥使。”聂隐也瞧见了张潜,见他一身重甲,风尘仆仆。

张潜那张想来严肃的脸是改不掉的,身上虽然早已没有当日初见到的冷冽,可聂隐却隐隐有些敌意,挽唇对着张潜笑了笑:“公主的腿疾已经好了,只不过还要用些药,往后就劳烦指挥使了。”

喜盛的腿被聂隐治好,张潜自是想谢过,可听着聂隐那语气,张潜有些不适:“这个不劳聂大夫操心,只是聂大夫如今,是要离开上京了吗?”

“指挥使应当也知道我爱云游,此番在上京停留许久,有些腻了。”聂隐微微颔首,倒是一口认下了这个事实。

“上京烦扰之所,似乎并不适合聂大夫这般潇洒的人物蛰居,既然要走,那么在下也不阻拦,圣上送的赏赐,届时我会命人送到聂大夫手里。”张潜是觉出了聂隐有些不对劲,心里惦记着喜盛,冷声客套了几句,便将手里的马儿递给了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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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盛在小院里睡得憨甜,远处桃树上的桃花含苞待放,木枝上的小黑雀悄悄的立在枝头,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对面女儿家怀里的大胖猫,歪歪了小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