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急促飞扬,传入雅间之中,张潜也松了口气,垂眼拨弄着茶盏里冒出的氤氲,沉声道:“小可汗,齐侯已俯首大虞,还要犹豫吗。”

郁久闾那支起身推开窗子,看着街上策马的斥候,那双眸里闪过些许遗憾:“早听大虞人心思玲珑,没想到身出北地的指挥使,竟也被熏陶至此;倒是柔然输了。”

“小可汗,我受大虞之人庇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且当今圣上实乃明主,你总该放心了。”

庆帝有意扶持一位柔然可汗,张潜如此与郁久闾那支干耗,也是为此,如今见那支终于退让,张潜也不想在此地逗留,得了郁久闾那支一席话,便立起了身,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落雪,剑眉微蹙。

往年初冬的时候并不下雪,倒是今年,才刚腊月,便日日连绵飞雪,喜盛腿脚不好,朝日宫每回都烧得像个熔炉一般。

她自己也是能不出去便不出去,怕着了凉,夜间的时候腿疼。

可现在却是不得不饱受冬寒之苦。

大虞往柔然的路程有小半月,今日宫中要为她举办典礼,喜盛才不得不一番盛装,这是哪嫁衣虽美,却也单薄,叫那寒风只往脖领里钻。

诗音心疼她,悄无声的揣了两个手炉,塞在了她裙子下,但手炉再暖,也经不住赶了一天的路,到底是冷了。

仪仗里无人,喜盛也有些坐不住,将手中团扇放到一旁,举起双手在嘴边呼了一口气,将双手缩进了宽袖里贴着自己的肌肤。

“公主,前面大雪封路,后面可能得咱们下来走着了”诗音钻进仪仗里,看着喜盛那张通红的脸,不由得心疼起来。

“噢”喜盛从没在外头带过这么久,腿脚冻得发僵,听诗音说要下来走,怔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