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不禁起疑,还有几日便是月圆之夜,迫在眉睫,不能有任何闪失。
“王爷若是想要顺风顺水的登上皇位,五皇子倒还不要紧,没了老皇帝,他自然也就没了气焰。只是,柳南风那里,恐怕需要快些动手了。”柳南风如今手握兵权,契丹王夫妇如今又在京,若是老皇帝留一手,非要将皇位传给柳南风,恐怕到时候难办。
“我都知道,你先回去安排凌云的人吧,那天之前,我定会解决好柳南风那里。”
顾新台还是去了柳府,但到了正门,忽然就驻足了。之后他闲庭漫步似的绕道柳府后面,对着这一圈矮墙发愣。柳南风自己的偏院偏南,翻过这堵墙应该就是了。
他站在那一动不动,想起自己年少时做过的傻事,觉得恍如隔世。那日头一次上前时还颇胆怯,担心即使跳下去也找不着柳南风,说不准会被家丁抓住。谁知绕道后面便看见了练剑的他。
那次淋着雨跳下去的时候,生怕自己摔倒被笑话,结果还是摔倒了,不过他好像从未笑话过自己。香茗在未拜师时同他说的那些柳南风如何温文尔雅,如何春风化雨的京都逸事,似乎从来不是在他面前的那个柳南风。
但有时候,他会自暴自弃的想,他最在乎的便是自己,正是因为他最在乎自己,才连一字一句都斟酌着,从不留下把柄似的在乎着……
“柳南风。”还好,他今日没拿着剑,只是在廊下看书。
柳南风没练剑,是因为练不动,而练不动,是因为今日不大舒坦,之所以不大舒坦……
一抬头,不大舒坦的人就在他前面墙头上立着。
强忍着上去掐死这人的怒气,他皱着眉继续看书。
顾新台飞身下来,连轻功都是和他一样的起式。现在这墙头,即使是下雨也摔不着他了。
“瞧不见我?”他问。
“何事?”他答。
之后,顾新台又陷入了手足无措的恐慌,从上午就开始的那种,隐隐兴奋、满怀期待、又十分令人害怕的恐慌。
“我明日可以不成婚。”顾新台想显得有气势一些,但显然找错了对象,这样一个从小将自己教育到大的人,气势自然比自己足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