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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死的时候,谢景轩又会经常会想起顾新台来。

甚至会想起那晚的梦。却连梦中那个他的容颜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自己先红了脸。

记忆更深刻的,却是那突如其来的冰凉肌体环绕的感觉,他快死了。

每每想到这里谢景轩都会不由自主的打个寒噤,不敢再细想下去。

又是一天的汤药灌入,将胃灌的满满的,谢景轩只觉得那药味极其恶心,却也配合着尽力咽下去,到了晚间,胃里开始翻江倒海,苦涩的药汁时不时的翻涌到喉头,谢景轩往下吞,那药汁却疯狂的往上涌,苦苦压抑多时,谢景轩终于受不住,张开口,大堆药汁如箭般喷溅而出,床榻、被褥、枕头,尽数湿透。

谢景轩大口大口的呕着,只把胃里药汁连来不及分解的丸药一起,呕的干干净净。

慌的婢女小厮端盆递水,忙成一串。

谢景轩再也服不下药去。

就是闻一闻,也要连胆汁一齐吐出来。

又熬了三天功夫,谢景轩躺在床上,面白如纸,气息微弱,偶尔睁开眼看着青花帐顶,频频想起顾新台来。

想起初时他夜晚不让自己乱跑。想起他看着老秃鹫驮着”自己”让小秃鹫撕碎时,在那里喊着。想起他怀疑自己说必要与见道的第一个人相爱是骗他,但愣是找不到马脚,只能拖延着不让自己得逞……想的心中发笑,笑完又突然难过,他答应见好了就来看他,如今却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顾新台,你怎么还不来?

念及此,莫名的觉得委屈。眼眶都酸涩起来。忍不住狠狠的想,凌云的人怎会让你一心扑在柳南风身上?到时候你便是谁也不去理睬的孤家寡人,比我还惨!

他一边想,一边骂,却又一边笑。

殊不知他自己这幅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却闭着眼忽而愤怒忽而微笑忽而又欲泣的模样,骇的周边守护他的人如何心惊肉跳。

这夜山庄里悄悄流动着一个传言,少爷恐怕是被什么迷魇住了,许是撞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