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顾新台已快步蹬上阶梯,突然就听见他渐渐无声的呐喊,转眼便看见谢景轩已经不见人影,而身后大花则陷进去一个大坑似的。
“谢兄?”顾新台差点再站回去看他是否真的掉了下去,但脚下的食人花又张开了大口。
谢景轩失足掉下去了?这楼里危机四伏,他又没有什么功夫,岂不是没有生还的可能?自己是来救人的怎么能先丢了一条人命呢?
顾新台喊了数生,迟迟不肯离开,但不一会,刚刚那只大鸟又扑棱着翅膀出现了,那脖颈上挂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顾新台简直不敢看去,这里人烟罕至,而挂着的那人又与谢景轩如此相像。
“谢兄——”大鸟非但没有停下,转而便又回旋上去,忽然一个旋转,顾新台亲眼看着那个人便被抛下去,无数只秃鹫登时飞过来便一阵抢食,将谢景轩分尸。血肉飞溅也不过如此,但连骨头也要争抢的四散。
他看着那只大鸟悬停在半空,原来,不是救人的,而是来投喂后代的,看吧谢兄,早就说了这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下顾新台终于死心,踉跄着往阶梯的高处走。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谢景轩死了?怎么会,早知道他就不该带着谢景轩来,他以为进了血楼就是为了谈判将残月要出来,他以为也不过是几道寻常的机关,谢景轩这么足智多谋,怎么会死呢?
“来者何人,胆敢擅闯血楼?”顾新台抬头,看见劫在他面前的一队身高整齐的黑衣人。愣是不愿意说话,难道非要到这顶楼上才有人来迎?为何方才不出来?
“大龚,北定王,求见教主。”谢兄,如今真到了用得着你的时候,你反倒是不在了。
“可是顾新台吗?教主已在里面等候了,脱衣进来吧。”黑衣人说完就转身过去。
“脱衣?”他没听错吧?怎么个脱法?他是进来要人的,又不是来上供的,难道要剥好了丢出去喂鸟?
“这是本教规矩,教主只见赤诚之身,因而想要进去必须脱了衣衫。”今日新定的教规,还特意嘱咐了脱衣的人他们影子都不能看,否则便要挖了双眼,教主喜怒无常,谁不是小心伺候。
“哦,那劳烦阁下帮我拿了衣衫,待出来后再交还。多谢。”顾新台还是迟疑着脱了个赤身裸体,觉得这教主可能练功走火入魔,因而神志不清。
“请。”
一进顶楼之门,其内比想象的要大许多,里面的人都穿戴整齐的一身黑,并未见什么赤身裸体者,见顾新台进来,也不抬头看。但手里忙活的东西,不看不要紧,一看竟然是一个个的头颅或者骨头。有剥皮的啊,有剥完了刮肉的,顾新台又是一阵恶心,这顶层几乎看不见尽头似的都是些忙碌着的人,他简直不敢往远处眺望。
“教主,人已经带到了。”影子在外面禀报,顾新台便看见门登时开了,影子也意外似的愣了一下才转身对他说请,看见他赤身裸体的又慌忙转过身去倒退着离开。原本极其严肃的画面,倒是被顾新台看出一片滑稽之感,这血楼是时常都不来人造访吗?为何这些侍卫迎客都如此的不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