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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十四岁,对着他,再吟“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而后……“师父,你说夫子理出这些诗出来时,可也有佳人在侧?”眼睛里,是他顾新台的佳人。

“不可无根无据的猜测,夫子当年为国九死,自然是时时刻刻不敢忘民生之多艰的。看来这《诗》你还要再用心习一习。

“师父,有匪君子,其名南风。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南风,南风,你为何会被我顾新台这样的人遇见?

师父,只需挨一刀便可得你如此?只是如你这般纯良,换了他人怎么办?

不若,我再多挨几刀,将我顾新台心肝脾肺均挖了去也无妨,只要师父你……

“又在篡改圣人之言,我哪里担得起君子二字。”柳南风自然觉得不可如此,但是十五国风,确是十有三四写这样至真至情的幽思。而这其中数卫风最不显矫揉造作,卫风中,他又最中意的便是这篇《淇澳》。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师父不如听完,这诗里的君子,师父难道不知是何意?”后世皆言此般词、此般句中君子皆为女子称仰慕之人的称谓。但他觉得,古时女子无才便是德也许,这诸多的诗,都是男子写的……

“终不可谖兮。”谁说这诗难写,若有君子在侧,他也吟得如琢如磨,终不可谖兮。

“……今日,便到这吧,你自己再习一习,明日我再……”柳南风简直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今,十四岁的少年,比长他六余载的他还要高些。

“南风……南风。”几乎是不经意间说书口的话,竟成了碎梦之镰。

不知道头和心是哪里先痛的,反正是心如刀绞,头痛欲裂……

那两个人,是谁呢?

“南风……我这样用功,还不算有进益吗?”是这样熟悉的声音,可非亲族长辈,何人竟敢唤他南风?

“你若将全套预桢剑法练下来,那便可算大有进益了……”预真剑法?这……怎可这般随意?此乃柳家真传,预真,预真,非预国险而不能出刃,此等功底,也敢拿来乱练的吗?

“南风……南风,你看这种灯好看,还是这种,好看我再去做,到时候定能把你这院子挂满……”柳府的院子里,还缺花灯吗?本就不是奢靡人家,庭院非深,每每元宵,光是圣上赏的琉璃盏都摆不下……

“你……仅一晚,哪里来的这好些灯来?你宫里并未有人能差遣……莫不是……”依然是头痛欲裂,自然是昏在床上的,可……为何就是睁不开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