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凌晨,驰消听见殷侍画轻轻叫自己名字。
不知道她叫了几遍,但应该没多久,他在黑暗中睁开眼,隔着两三米距离,看对面的殷侍画。看她从小鼓包似的被子里露出一双眼,就那么定定地看着自己,那一刻觉得心里很柔软,开口答一声“嗯”,带着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懒倦。
“我想去一下洗手间。”殷侍画看着他说,“你帮我开一下灯吧。”
醒了醒神,驰消从床上坐起来,给她开灯,还亲自去给她开了洗手间的灯,看她轻手轻脚地下地,也看出来了——“你害怕?”
“那之前还敢自己住院呢?”他笑。
“这里和医院又不一样。”
这句话的意思是,陌生酒店和医院给她的安全感不一样。
殷侍画慢吞吞地从驰消身边走过,穿着法式的白色睡裙和长南瓜裤,衣料边缘都带着很温柔的蕾丝边。
她整个人刚睡起来也奶乎乎的,满头柔软的碎发,好像因为他刚才的问题有些不悦,鼓着嘴,低着头,就这么从他身边走过去。
驰消却已经完全清醒了,笑着,坐床边等她出来,再将灯为她依次关上。
一座房间回到全然黑暗的状态。
殷侍画缩回被子,驰消也躺回床上,但殷侍画不可能立即睡着。
两人一时都没有入睡,房间里连呼吸声都很轻微,几乎听不到一点动静,可这样极端安静的气氛也不怎么让人舒服。
“驰消。”
殷侍画又叫了驰消一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