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在他的手背手心还有手指上轻轻亲吻,直到泪珠不受控制的一颗颗滚落在他手上,她才猛地惊觉自己无声的落泪了。
她赶紧擦去脸上的水渍,慌乱的直起身子端端正正坐好。
心跳如鼓的过了好半天,她才淡定下来,回头看了看关闭着的房门,和落地窗,确定没有任何人发现的迹象,才又将目光投向黎澄泓。
他的脸非常消瘦,略带一点病态的苍白,眉宇微蹙,再也不复当年的风采。
那时的他,一切事情都尽在掌握,笃定自信从容,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儿蹙起眉头,可现在,纵然是在沉睡中,也难以彻底放松。
唉……她轻叹一声,用手指在他眉宇间轻轻抚摸,想抚平那微微的折痕。
就在这时,她目光不经意落在他浓密短促的鬓发间,在左额发际线那里,有一道很深的疤痕,一直蔓延到头顶心。
她心尖猛然一颤,手指抑制不住的发抖,仔细轻轻触摸,他头盖骨那里有轻微的凹陷,分明是头部遭受过极其惨重的撞击,做过开颅手术。
去美国的这五年,他究竟都经历过什么磨难?她难受得眼眶顿时又蓄满泪水,鼻腔酸涩得受不了。
想起黎逾梵的处事手段,虽然她不清楚小爸这些年的事情,可是也能想象到,肯定过的惊心动魄,风波不断。
黎逾梵是在美国出生美国长大,又深得父亲宠爱,他在黎氏的地位,固若磐石,黎澄泓想在他们父子的地盘上夺取全部股份为母亲报仇雪恨,肯定艰难无比。
他头部这么严重的创伤,不用说,肯定和黎逾梵脱不了关系。
她忍不住倾身过去,在他头上的疤痕那里,一点点亲吻过去,眼泪吧嗒吧嗒打湿了他的头发。
怕他醒了察觉到异样,她很快就回过神,放弃了这种傻气可笑的举动,抱着他的脖子,将脸紧挨着他脸颊,趴在床边。
这一排的贵宾病房,采光极好,阳台很大,阳光透过落地窗暖洋洋的照在房间里,她浑身都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渐渐的困意袭来,竟然不知不觉趴着睡着了。
再醒来时,静悄悄的病房里,只有沙沙沙的落笔声音,她茫然的抬起头,环顾四下,才发现病床上的黎澄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在专注的批阅着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