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
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住,又悄然消失。
“我,我之前没注意到这里,”俞一承疾步走过来环住他,声音里宛如一根瞬间紧绷的弦,被拨了几下,最后也没拨成完整的调,于是只能徒徒唤他一声,“祺祺。”
谢祺抬手撑在他胸前,止住了他没说完的话。
他与俞一承对视。
“把这里清扫一下吧,”青年眼神平静到清淡的境地,好似一切寻常,“这里也许久没人用了。”
被他这么一堵,俞一承方才急急组织起的话纷纷碎成了片,掉在地上不知怎么捡。
半天,竟也只能低声应了声好。
他坐在软椅上,盯着眼前空无一物的画架。
眉眼平淡,就是太过淡了,连一丝郁气都没有。
反而叫人心慌。
说是清扫,其实这里定期有保洁擦地,所以所谓的清扫,就是把这些类似的东西一一弄出来而已。
他没有明说,但两个人心知肚明——尽管俞一承对此的默契大约并不是他乐见的。俞一承一寸一寸地清扫,把那些角落里的零散东西一个个抽出来。
谢祺抽出一个小方桌让他放找出来的东西。
这小方桌就摆在谢祺旁边。
余光里男人手里已经积了一把小玩意,只迟迟没向他这边动身。
他一时也没理会。
对了,那晚他还想了什么来着?
前世的他也曾经拥有这样一间画室。
人不是眼前人,他也不是当时的林宣。
但他给那间画室里角落处处留痕的心思恐怕更胜当时的林宣千倍百倍。
让他怔愣的不是那段回忆。
而是,他居然刚刚才想起来着一段过去。
——在压下隐隐躁动的情绪叫俞一承处理之后,在一点点盯着俞一承从这边扫到那边之后,在目睹俞一承犹豫着是否上前走向他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