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喜欢这个——而且和整幅画的色调很契合。”
“他送的墨红玫瑰同样可以调成切合色调的颜色——你的画上还有枫叶啊。”
“一片恹恹的泛青的枫叶而已,还是蓝色更衬,而且我不是告诉过你嘛,我喜欢蓝玫瑰,”他接口,抑制不住嘴边的笑意,“你管这些做什么?你又不给我送。”
“……不是……”俞一承的声音好似离远了一些,模模糊糊,“还没到……季……”
“什么?”
“没什么,刚刚人离远了点,你的画很好看。”
“你真是的——”他满意地翻上床,“你管好多,我都说过我不喜欢你这样问东问西了。”
“不是管,”那边的男人还在耐心解释,“我就是提个建议,你可以——”
“停,我要睡了。”他翻了个身,止住男人的话头,“我还是习惯一个人画画,以后别在这时候打电话了。”
“那你送画时要约罗里出去吗?”
“难不成我要寄给他吗?”
“……”俞一承的声音有点儿闷闷的,“去哪儿,我送你过去。”
“你工作都不忙的吗?”谢祺关掉房间里的灯,闭着眼,声音也似沾染了粘稠的睡意,“不要围着我转。”
他最近经常对俞一承说“不”这个字。
俞一承的态度么……不好说,每次好好地应了,下次又换了个地方,也不常常扰他,专挑和比赛画画有关的时机来凑近。
但也没有真正越界。
像这次,他一说,俞一承又好好地应下,只叮嘱他注意安全,晚安好梦。
可他依然隐隐觉得有某种薄膜试图渐渐把自己包裹起来。
温和,但坚定地,向自己缩进。
并不惹人厌……但让人不安。
对,不安。
他睁着眼凝视被窗外路灯照亮的天花板,头一次清楚地捉住了自己的这种感觉。
这个词明明不该属于他,他是惯会流连轻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