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赞同宁溪的话,感谢老天爷赐给我这样的男子,非得我同家人决裂方可还我自由。所以,我和她走了同样一条路,离家。
父亲也不理我,我亦自顾自得生活。
一从庇护下离开,便是孑然一身,听一位前辈这样形容过:这社会是深不可测的井,四面是滑不溜丢的墙壁,一掉进去就别指望他人会丢下一根开绳来救你一命,自身尚且难保,谁管得了他人?就是有心,也不定有力。
不是没看过那些据理力争的,上头表面虚心接受,一回头立马给你小鞋穿的例子多的是。我努力生活,战战兢兢处事,嘻嘻哈哈做人,没受教训先学乖,碰到事,对与不对先将自己降低七分,然后一切都顺顺得过去。人,真的不能太看得起自己,否则会被他人看不起。
饶是如此,关于逃婚这个选择,我想就是很多年以后,直至老去,也不会后悔吧。虽然由着摆布了很多年,却不能一直被摆布下去,毕竟,我不是木偶。
是的,我还是有怨恨,有遗憾,为着昔日同家人的幸福,人为什么要长大?长大为什么不能快乐?得到的越来越少,失去得越来越多。得与失,其实从未平衡过,得到的永不及失去的万分一,为何仍然会有人愿意付出换取,且认为那就是值得的?
一晃眼,两年多。很多时候再回头看看当时的选择会有些后怕,彼时虽然勇敢走出,可是一不小心,便可能万劫不复,还好,已经过去。
总之,我不想回去那一隅土地,去应付那些除了年纪大点并无任何建树还自以为对我家大恩大德的亲戚,难伺候,不陪喝酒就说是不敬长辈,自己做尽龌龊之事,却口口声声礼义仁徳,真是可笑之至。若没有他们,也不至走到现今地步。
现在想来,要回去,头还是很大,谁知道这次又要塞给怎样的人。
还有一段时日,先搁着吧,转头,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店里的事情要打理,新作品计划要酝酿,还要检查取梦器,以及,张的婚礼。
三月十四号终于来临。但是我没有收到他的喜贴。
即便有,也是决计不会去的吧。自我安慰得想,这,是否也是张体贴的一种?
整日如常生活,不过还是感觉得到小妹同慧仪的战战兢兢,有什么异常之处么?我时不时得自我检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