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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来说, 跟他血缘最亲的人都是不可信的,更何况别人?她得理解他。

苏尚帮她指着路, 弯弯绕绕过了大半个镇子,终于找到了一栋特别有年代感的破楼,苏母在这住了大半辈子。

“她不愿意从这边搬出去,从前乔思跟她住邻居, 竹马青梅来的。”苏尚下了车, 仰头看着这栋他憋屈了三十年的楼, 心里竟然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也不知道该说她深情还是凉薄了。”

说她深情,但她可以在自己的男人和孩子心上肆意作恶。要说她凉薄,她又可以把当年的白月光捧于心上念念不忘。

尹清牵了他的手,神情寡淡道:“没什么深情凉薄,她的深情只不过是感动自己,人家乔思半点儿不知情。凉薄她也配不上,最多就是把自己求而不得的苦发泄在了无辜又无法反抗的人身上而已。”算什么女人!

把自己的孩子当成玩偶,糟糠之夫更是结婚生子的工具人,她对最亲近的这两人没有一分爱护和尊重,不配为妻,更不配为母。

二人还没爬到六楼就已经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

“你看看你生的好儿子,自己气我也就算了,现在又不知道从哪胡搞了个女人一起气我!是想直接把我气死吗?!”女人的声音尖利,话间还夹杂着重物落地的声音,以及刺耳的巴掌声。

“我也不知道他……别打了唔!”男人声音哽咽,哭着哀求,可求来的又是一次次落在他身上的疼痛和伤痕。

“你不知道?谁知道你们一个老兔崽子一个小兔崽子,是不是合谋想把我给气死!”

苏尚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个台阶,抓着尹清的手越捏越紧,嘴唇都被他咬得发白。

尹清知道了,吵架的着俩就是苏家母父。

她陪着苏尚在楼梯上缓和了一下情绪,然后才继续一起往上。

六楼中户还是个老式铁皮防盗门,门中间有一扇能打开通风的小窗子,同样的也能通过这窗子看见一小部分屋内的场景。

此时不再年轻的男人正倒在地上,哭得都没声音了,就麻木的挨着女人的拳打脚踢,时而疼得皱皱眉咧咧嘴,就再没有更多的反应了。

左右两户人家纷纷打开个门缝偷瞄,两边人对视了一眼双双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