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慈这次没有惯他,手里的棉棒沾着药,有分寸地在他肿起来的脸上轻轻涂抹着。

“什么时候走?”

贺慈没问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只要言喻想说,他也会听。

伤口擦到了痛处,言喻疼的‘嘶’一声,打定主意欺负贺慈一会儿,就不告诉他。

“痛啊!”

贺慈神色里的慌乱转瞬即逝,手下的动作一顿,虚虚又控制了些力度,往他脸上涂着药。

“这样?”

不乏试探的语气,言喻抬头看他一眼,原本冷冰冰的那张脸上,此刻满是小心翼翼,他顿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低头时,突然就酸了眼眶。

迁就对他好的人,一直都是贺慈。

“贺慈,”言喻生怕边上人看出他不对劲儿,悄悄吸了吸鼻子,铆足了劲儿才低低说了句,“你才不好!”

赌气一样,凶巴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学了贺慈。

贺慈没应他,手上的动作一轻再轻,只是脸上的神色又暗了些,暗的人几乎看不清他的情绪。

见他闷着不说话,言喻自讨了个没趣儿,忍不住踢了踢贺慈的小腿,存了坏心思地,故意逗他。

“我明天就走了,言言明天就走了哦。”

贺慈握着药瓶的那只手骤然攥紧,默了片刻,才缓缓应了声‘嗯’。

听起来和平常也没什么差别。